晚潮且复为汝说蒲陶

本文转自:钱江晚报

□张一芳

葡萄是葡萄属葡萄科落叶藤本植物葡萄的果实,是世界最古老的植物之一,原产欧洲、西亚和北非一带。古生物学家证实,在新生代第三地层内发现了葡萄叶和种子的化石,有的学者认为在~万年前,就有类似葡萄的原生植物。

人工种植葡萄大约在~年以前,始于里海和黑海之间及其南岸地区,在南高加索、中亚细亚、叙利亚、伊拉克等地开始栽培。以后传入埃及、希腊。多数历史学家认为波斯(今伊朗)是最早酿造葡萄酒的国家。在古希腊,称葡萄为植物神狄奥萨斯所赐;葡萄酒在古希腊的荷马时代已成为一般的饮用品。

葡萄在我国汉代写作蒲陶。《酉阳杂俎》与《六贴》皆载称由张骞自大宛移植汉宫。

其实,我国葡萄的栽培还可以追溯到更早。《诗经》中“六月食薁”的“薁”字,就是指我国特有的葡萄。李时珍说:“蘡薁(yingyu)野生林墅间,亦可插植。蔓、叶、花、实,与葡萄无异。”另外,《周礼·地官》载:“场人掌国之场圃,而树之果蓏倡销珍异之物。”东汉人郑康注曰:“珍异,枇杷、葡萄之属。”说明汉使未到西域之前,我国葡萄栽植已经具有一定的规模与经验,只是品种有异于西来之葡萄。《本草纲目》并称:“葡萄,汉书作蒲陶,可以入酺,饮之则陶然而醉,故有是名。其圆者名草龙珠,长者名马乳葡萄,白者名水晶葡萄,黑者名紫葡萄。汉书言张骞使西域还,始得此种。而《神农本草经》已有葡萄,则汉前陇西旧有,但未入关耳。”或许可以这样说,是张骞从西域带回葡萄种子植于西安后,更促使中国葡萄的推广。曹丕在《魏文帝诏》中盛赞葡萄:“中国珍果甚多,且复为说葡萄。当其末夏涉秋,尚有余暑,酒醉宿醒,掩露而食,甘而不悁,脆而不酸,冷而不寒,味长汁多,除烦解渴。又酿以为酒,甘于曲蘖,善醉而易醒。道之固已流涎咽唾,况亲食之耶!”把中国葡萄的各种优点描述得淋漓尽致。

历来关于葡萄诗文不在少数,唐刘禹锡《葡萄歌》把葡萄种植直至收成、酿造,叙述备至:“野田生葡萄,缠绕一枝高;移来碧墀下,张王日日高。分岐浩繁缛,修蔓蟠诘曲;扬翘向庭柯,意思如有属。为之立长檠,布濩当轩绿;米液溉其根,理疏看渗漉。繁葩组绶结,悬实珠玑蹙;马乳带轻霜,龙鳞曜初旭。有客汾阴至,临堂瞪双目;自言我晋人,种此如种玉。酿之成美酒,令人饮不足;为君持一斗,往取凉州牧。”其他诗文如姚合《谢汾州田大夫寄茸毡葡萄》:“筐封紫葡萄,筒卷白茸毛;卧暖身应健,含消齿免劳。衾衣疏不称,梨栗鄙难高;晓起题诗报,寒澌满笔毫。”元郑允端《葡萄》“满筐圆实骊珠滑,入口甘香冰玉寒;若使文园知此味,露华应不乞金盘。”清吴伟业《葡萄》:“百斛明珠富,清阴翠幕张;晓悬愁欲坠,露摘爱先尝。色映金盘果,香流玉碗浆;不劳葱岭使,常得进君王。”

我国现有的主要葡萄品种,白葡萄有牛奶、牛心、白鸡心、老虎眼、晚香玉、无子绿等;紫葡萄有龙眼、红鸡心、黑鸡心、马奶、秋紫子、妈热子、瓶儿葡萄;此外还有红葡萄。从欧洲、日本引入的优良生食品种有玫瑰香、新玫瑰、白玫瑰香、葡萄园皇后、莎白珍珠、保加尔、黑罕、金皇后等。从欧美引进的优良酿制品种有佳利酿、玫瑰露、雷司令、赤露珠、黑美酿、珊瑚珠、无核白、无核紫等。

一般来说,葡萄还是北方的好。宣化的牛奶葡萄闻名全国。特点是:颗大色绿,皮薄肉腴汁丰,味道清甜爽口。因形体如乳牛的奶头,所以称为“牛奶葡萄”。

华北各地的龙眼葡萄不但品质好,而且产量高,每株收二三千斤是平常的事。北京古老的四合院,家家植一架葡萄,乍熟时,偶攀三尺虬藤,盈摘一筐新味,淡月斜倾之夕,携妻呼子共尝,清凉堪匹甘露,醇味敢比醍醐,既寓诗情,又饶画意,亦为人间一乐事耳。

新疆葡萄历史悠久。传说两千多年前,吐鲁番三堡的底开伊努斯国王从恩格里斯的贡品中尝到了葡萄,当即派使臣去阿拉伯取来种植。这种葡萄发展到今天,便是最负盛誉的吐鲁番无核葡萄。它圆似珍珠,绿若翡翠,颗颗晶莹,不单鲜食极美,也最适合晾制葡萄干。当地制葡萄干的传统方法是:用土砖砌成墙壁皆有蜂窝般孔洞的土屋,然后在屋内架设树枝,挂以鲜葡萄串,不消几日,水凌凌的鲜葡萄就变成晶莹透明的葡萄干了。因为是自然风干,故不失原来的色、香、味。

“提子”即广东语“葡萄”的意思,港、沪等地的市场通常将粒大、皮厚、皮肉难分离的欧亚种葡萄称为提子,又根据色泽不同,称鲜红色的为红提,紫黑色的为黑提,黄绿色的为青提。从外形上看,提子同葡萄的褐红程度也不一样,红提呈深红色,果形一致,大小均匀,一般成整串,难散落,而且存放的时间较长。

我国历代医药典籍对葡萄的利尿、清血等作用和对胃弱、痛风的治疗功效均有论述。《神农本草经》载:葡萄“主筋骨湿痹、益气倍力强志,令人肥健、耐饥、忍风寒。久食,轻身不老延年。可作酒”。《本草纲目》引《各医别录》等医著曰:“逐水、利小便”“除肠间水,调中治淋”;“时气痘疮不出,食之或研酒饮,甚效。”在德国,每当葡萄成熟季节,数以千计的各种病人潮水般地涌向盛产葡萄的莱茵河两岸。他们每天吃上一两斤鲜葡萄,而不服用任何药物,据说这样持续一段时间,便可百病消除,身心健美,精神愉快地凯旋而归了。

葡萄以其性娇、色艳、态美、味甘,加上可酿制美酒,古往今来,不知使多少有情人为之陶醉。宋代诗人苏辙《赋园中所有》,几乎把葡萄的种种特性写绝了:“葡萄不禁冬,屈盘似无气。春来乘盛阳,覆架青绫被。龙髯乱无数,马乳垂至地。初知早梅酸,晚作醲酪味。谁能酿为酒,为尔架前醉。”

全世界的葡萄80%用于制酒。葡萄酒是低酒度饮料,含十几种氨基酸及较丰富的维生素,如B12和P等,具有味甘、性温、色美、善“醉”、易醒、滋补、养人等特点。

葡萄酒的酿制法最早由索姆人发明,后传授给希腊人,又由希腊传到埃及、罗马,以及欧洲。我国在汉朝就已有葡萄酒。曹丕《魏文帝诏》云:“酿以为酒,甘于曲蘖”,指的就是葡萄酒。记述唐代旧事的《南部新书》载:“太宗破高昌,收马乳葡萄,种于苑中。并得酒法,仍自损益。造酒成绿色,芳香酷烈,味若醍醐”。唐代诗人刘禹锡称颂葡萄酒:“酿之成美酒,令人饮不足。”

法国的葡萄酒在世界享有极高的声誉。我国山东烟台地区的张裕公司生产的名牌酒之一——红玫瑰葡萄酒,由法国葡萄与中国葡萄混合酿制而成,酒色紫红。此酒糖、酒、酸量搭配适宜,又经陈酿,所以味甜而微酸,醇香爽口,驰名世界。孙中山先生曾给此酒奖匾,称之为“品重醴泉”。张裕公司的“味美思”,由中国的龙眼葡萄与德国莱茵品种“雷司令”及“贵人香”等欧洲葡萄混合酿成,藏一年,再配以香料和十几种草药,如苦艾、菊花、龙胆草、酒花、大豆蔻、小豆蔻、广皮、香菜子、公丁香、大茴香、肉桂、大黄、白芷、芷仁花等,二年后出厂。此酒以药性溶于酒浆,饮用时有异常芳香,并具舒筋活血、开胃健脾、助消化等功用。此外,中国白葡萄酒、中国红葡萄酒也都在名酒之列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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