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果店里,葡萄换着样儿,粉墨登场,色泽鲜艳,琳琅满目,让我想起老家的葡萄。
一
最甜的葡萄,还是爷爷担水回来,递给我的一串葡萄,说是邻居家下葡萄,让他尝一尝。
那是一架老品种葡萄,长在围墙里边,孩子们日日瞅着的,从开花瞅到挂果瞅到泛白泛红,从来没吃到过,也就不惦记它。
爷爷不舍得吃,就给了我,我忘了是怎么吃的,是独食还是跟家人分享的,但那味道我是至今也没忘记。
拳头大的串串,拇指大的颗粒,半是黑红半是翠绿,手摸上去绵格软软,放到嘴里甜格楚楚,清早起的葡萄冰爽甘甜,香味浓郁,回味长久,以后再也没有吃出过这样的感觉。
二
多年前,适逢推广矮化葡萄,家里也栽起了葡萄。
遇上天旱,成活率刚刚过半。第二年,又补栽了一批,才算满苗了。
第一年栽的是香蕉葡萄,白色,早熟,第二年栽的是巨峰葡萄,黑色,晚熟。
葡萄皮薄,不便储运。那些年,老父亲总是一担一担担着,到十几里路上的集镇去卖,一次能卖百十块钱。
葡萄是栽在山上的,昼夜温差大,很甜,很受欢迎。父亲说白的卖完了,黑的上来了,正好接上茬,从夏天卖到秋天,到了八月十五才停当。
三
那些年,我放了暑假回去,就在葡萄地里帮忙,锄草、绑架、掐拐枝、掐龙须。
累了,渴了,就可(满)地寻找早熟的颗粒,掐下来解渴,它是甜得过头,但舒爽不足,没有当年的诱人香味,多少有些遗憾。
成家了,也不回去帮忙了。但年年中秋节,总会吃上家里的葡萄,当然是串串最硕大,颗粒最饱满,成色最好看的,干甜劲爽,汁多味浓,那吃的是浓浓的亲情,浓浓的思念。
四
后来,老人走了,葡萄再也没人管了,也就自生自灭了。
现在白香蕉葡萄、黑巨峰葡萄很难见到了,早已更新换代,时新的有玫瑰香葡萄、户太八号,青提、红提,甚至有无核葡萄,好多叫不上名字,样子也怪里八几,不是有点酸,就是甜得过了头,不是肉质有点厚,就是汁水有点少,但是,现在的人喜欢。
我是很少吃葡萄了,只是偶尔尝一尝而已,当年的味道,凉爽的感受,再也没有体会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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