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情感类荆菲多想听听你说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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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想听听你说话散文/荆菲父亲是一名医生,不知是因为他经常给人看病弯腰太多还是久坐的原因,他的腰竟然有些弯了,就连开处方和看书都要戴老花镜了。整个人看起来又黑又瘦又小,他不仅变得爱唠叨了,有时还像孩子似的缠人,也许父亲真的是老了。无论是一个月还是半个月一次的电话,父亲在挂电话前总不忘问我什么时候回家。相隔三千多里地,要转五趟车,光是故乡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就要绕上一整天,每次回家我都得三更半夜出发,到家已是晚上。公司的日报、周报、月度考核、季度考核及各种培训与繁杂事务,光是工作已经让我焦头烂额,我哪还有心思回家呀!有时父亲问得我实在烦了,我就忍不住大声地嚷嚷他,不耐烦地挂断他的电话。又过了几天,父亲又怯怯地打来电话,他听到我没有厌烦他,便又立即兴致勃勃地给我讲:家里的樱桃熟了,他怕我想不起来,还特意强调就是靠近厨房那头的那棵。再后来打电话就是桑椹红了,杏子黄了,桃子熟了。夏天时,父亲又说院子里的雪花梨熟了,水池边的葡萄紫了。秋天时,他告诉我梁子坡上的大枣红了,那里有一整片的枣林,问我还记得吗?每次他的言语里都透着按捺不住的喜悦,可我却不以为然。寒冬腊月,父亲打来下雪了,天寒地冻,地上起了冰溜子,叫我春节别回家了。父亲说这些话时好像忘了我是他的女儿,我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又怎会怕冷呢?小时候我能冒着风雪走十几里山路到镇上读书,难道现在的我还不如小时候耐冻和坚强吗?一年四季也只有冬天父亲坚决不让我回来,他省怕我回家冻着,我竟然就这样顺水推舟,理所当然地不回去了。一年过去了,这样的问答又在来年不停地重复着。我终于不忍心了,告诉他夏天就回家,父亲高兴得哽咽起来。还记得那年夏天,天刚蒙蒙亮我就到了省城机场,颠簸了一整天,晚上才回到小镇上,父亲骑着摩托车风尘仆仆的来接我,灯光下的父亲一见到我竟激动得手足无措,他和我同志般的握起手来。父亲平日里工作很忙,可我回家时他却总能抽出时间来陪我,他陪我回到儿时住过的老院子转悠,我们在那棵遮天蔽日的老核桃树旁坐下,他指着院子里的那棵开满紫红色花朵的树,他说那是我小时候种下的,我早已没有什么印象,可父亲却记忆犹新。十多天的时间一晃而过,公司的电话一个接一个,父亲知道我就要走了,他为我装了满满一大箱子的土特产,每次我都是空手而去,而又满载而归,从小到大,父亲一直用他的行动默默爱着我。自我回了趟家以后,父亲平静了很多,也开心了许多,他在电话里不断地给我说一些开心的事:他说村口的木头桥拆了,又重新修建了一座水泥大桥,说大南山上装了基站,手机信号一下子变好了,他还说院子里种了好多的太阳花和指甲花,说着说着,听着听着,似乎我已看到了满院子的春色。又过了一段时间,父亲打来电话说他总觉得口渴,沉重的工作压力使我疲惫不堪,我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听他唠叨这些生活琐事,我觉得他大惊小怪,亏他自己还是个医生呢?口渴多正常呀,口渴了就多喝水唄!这次父亲从我这里不仅没有得到安慰,还落得我对他的一顿嘲笑。再后来公司在外地开年度会议,他打电话时我和同事们在聚餐,我随意拍下张照片发给他,他看完后在电话里小声对我说:餐桌上有甲鱼,吃完饭把甲鱼壳收集了寄给他,那是十分珍贵的药材。电话里他说话的声音很小,语速很快,就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,他省怕我拒绝但又想得到某样东西,他就那么极力地讨好并给我解释。他的话我好气又好笑,试想一下我是女孩子还是公司的管理层,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大家吃剩下的甲鱼壳子捡回来,这和捡垃圾有什么区别,我岂不成了大家的笑柄,我的同事和周围的人会如何看待我?想到这儿我狠狠地回了他一句:我丢不起人,你不怕别人笑话我还怕呢?电话那头的父亲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,连忙对我说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知道了。"就在父亲挂掉电话的那一刻,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,其实那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。几十桌的晚宴都是公司订的,我们吃剩下的残羹冷炙本就会被倒掉,我只要给服务员打个招呼就能满足父亲的小小请求,可我不仅没有这么做,更没有好好地跟他解释还狠狠地责怪他。这件事成了横亘在我心中的一个结,打不开也散不去,渐渐成了我心底的隐痛。有一天,姐姐打来电话说父亲得了恶性肿瘤,我的脑袋“轰"的一下像是炸开了,感觉两眼发黑,我泪眼婆娑的订了机票赶往机场,一路上,无数次地祈祷他好好的,好好的,这一刻,我才意识到人无论活到多大都是需要父亲的,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:父亲是医生,没事的,没事的!可心里还是不住地紧张和担忧。医院时,父亲已是半昏迷状态,母亲说我回来看他了,可他却难舍难分的吐不出一个字,病情严重,父亲医院做手术。做完手术后,父亲感觉好了许多,话也说得清楚了,也能吃点东西了,医生说手术很成功,看着父亲一天天的好起来,压我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。我买了他最爱吃的无籽红提,还买了带吸管的杯子给他,由于工作关系我不得不再次离开。每周我都会给父亲打电话,除了听到父亲的咳嗽外,其他并无异常。四月份时,我再次接到父亲的电话,他的声音哄亮:我恢复得很好,可就是想你啦,闺女,啥时能回来呀?我心里苦笑着:这才刚请假回来上班没多久呀!但一想到毕竟父亲做了手术,我就告诉他一周后就能回去,可是一周后公司却安排我到外地培训,我不得不推迟回家的日期,但就在我培训的第二天晚上,我接到了大哥的电话,他说:父亲病重,请速回。上周父亲才和我通过电话,父亲说他很好,说他可以骑摩托车了,怎么会又病重了呢?可大哥不住地催促我,晚上所有的机票都已售完。第二天,天不亮我就直奔机场,一路上我双手合十、虔诚祈祷,多希望立刻能见到父亲,告诉他我愿意听他那没玩没了的唠叨,愿意吃光他为我准备的水果,愿意经常抽空回来看他,愿意守在他床前照顾他,伺候他,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,为他做什么我都愿意!一路上我不停地催促司机车子开快点,终于在晚上6点多抵达村口,父亲没有出门迎我,远远的我听到了哭声,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,可我还是天真的以为父亲会等我,我一直安慰自己父亲只是不能出门而已,兴许这次再做个手术就又能像这上次那样好起来。直到我看到父亲直挺挺地躺在堂屋的床板上,还有他身上盖着的白布时,我都不肯相信父亲是离开了,可我是真的再也没有父亲了......父亲前一晚后半夜就走了,姐姐告诉我他每天都在念叨我,总想让我回家。跪在父亲面前,我抱着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背包,心就像被人挖走一样,号啕大哭。其实父亲应该是在他说口渴之前,就知道自己的病了,那天我竟然嘲笑他,当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要甲鱼壳时我还责备他。父亲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医生,他为太多人治过病,挽救过很多人的生命,父亲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早就得病了呢?也许几年前他就知道自己的病了,所以才会不厌其烦地问我何时回家,可这么多年,我只回家过一次,我让他等了我一季又一季,一年又一年。父亲是世上唯一不会生我气的人,唯一不会与我吵架和计较的人,也是唯一能处处忍让我、迁就我的人,我不就是仗着他对我的这份宠爱,才没心没肺的让他等了我这么多年吗?扪心自问,每年春节那么外乡人不远万里回家,可我从不曾回去,天真的有那么冷吗?我常说工作忙,可工作真的有那么忙吗?工作真的比父亲还重要吗?自己的事真的比谁都重要吗?望着手机里父亲的电话号码,我试着将电话拨向了天国,始终无人应答:父亲,如果你在那边也能接听电话,我想对你说"多想听听你说话……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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